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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木”的父亲(短文)
徐清(山东省青岛市城阳区审计局)
 
【时间:2011年07月19日】 字号: 【大】 【中】 【小】
    父亲是一名教师,虽然也曾当过家乡一所中学的校长,但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三尺讲台。记得打小起,母亲就经常对我说:“你父亲是个榆木脑袋!”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八岁那年,父亲所在的学校图书馆购进一批新书,管理员悄悄地塞了一套安徒生童话给我带回家。父亲知道后,全然不顾我的眼泪和乞求,把书又全部还回学校,并罚我在客厅跪了一个晚上。那时似乎只有母亲心疼我,也只有她才知道我还是一个孩子,而且是一个爱读书的好孩子。后来,父亲用他积攒了半年的稿费给我买了全套的安徒生童话,即便如此,母亲还是笑着对父亲说:“你这个榆木脑袋啊!”
    十三岁那年,我已经在父亲任职的学校读中学了。学校分配给我所在的班级一个“省三好学生”的名额。然而,成绩总是排名第一的我却没有评上——作为校长的父亲指名将此荣誉给了班里的另一名同学,同时还对其他老师说:“这孩子家在农村,人朴实,品质好,而且成绩不错。”班主任为我打抱不平:“清子品质也很好,成绩一直不差,就因为她是你的女儿?”父亲只是笑了笑,不说话。也许正因为有一个校长父亲,在整个中学阶段,尽管我成绩名列前茅,却从来不是什么班长、团支部书记,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委员。“父亲是个榆木脑袋”,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十九岁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离开了父母。寒假回来,才知道父亲任职的那所中学已经和另一所学校合而为一了,父亲由校长变成了一名普通教师。为此,我很奇怪,向在教委办工作的姑父问及此事,岂知姑父脾气大得吓人:“学校合并时,每个人都在活动,就你父亲不动!我帮他把教育局的领导们都给请来了,结果你父亲不买账,主动向领导们提出不兼任何职务的要求,让我很下不了台……唉!真是个榆木脑袋!”父亲却对此不屑:“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做个榆木有何不好?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嘛!”
    大学毕业后,我远离家乡来到了青岛工作。夏天的时候,父母过来看我。朋友知道后,买了些海产品送来让二老尝尝。父亲把我拉到一边,悄悄问和朋友什么关系。我一愣,回答道,通过工作关系认识的。父亲便死活不肯收下,坚持让朋友将带来的东西悉数带回去。为了避免朋友尴尬,我只能谎称父亲是南方人,吃不习惯海产品。送走了朋友,我暗想也许父亲这个“榆木”性格永远也改不了。
    今年,我已经二十九岁了,父亲也已经退休四年有余。前些天打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母亲。我问母亲:你和父亲的手机为何一直打不通。母亲告诉我,父亲已经把两部手机都送给了刚考上大学的那姐弟俩。我知道,那姐弟俩曾经是父亲的学生,家境贫困,是父亲资助他们念完了高中。去年,姐弟俩双双考上了名牌大学,又是父亲四处奔走拉赞助为他们筹集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对母亲说:“不要责怪老爸,下次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们买两个新手机,智能的。”母亲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说:“其实我从来没有真的怪过你父亲,他就是那样的人,如果他脑袋不榆木了,我还不适应了呢。”
    放下电话,我上网“百度”了一下:榆木,素有“鱼木疙瘩”之称,言其不开窍,难解难伐之谓;其木性坚韧,纹理通达清晰,硬度与强度适中,材幅宽大,质地温存优良,变形率小,雕刻纹饰多以粗犷为主,是木中的伟丈夫。(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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