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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随笔(短文)
黄芳(湖北省大冶市审计局)
 
【时间:2011年11月21日】 字号: 【大】 【中】 【小】

    
    外公请我吃早餐(一)
    去年秋天的时候,我携爱人与父母、哥嫂相约回故乡竹溪探望几位年迈的亲人,其中有一对特别让我牵挂的老夫妻:外公、外婆。虽说内心一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但是我回乡的次数有限,与老人见面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看老人的身体、精神状况都比较好,作为远嫁的孙女看在眼里,乐在心头。激动之心、喜悦之情不禁溢于言表,并向老人一一表达了对长辈的一片心意。在故乡逗留的时间仅为两天,所有的饭局几乎被父辈的亲戚都安排了丰盛的大餐,外公和外婆商量提出了请我们吃早餐的方案,为了不扫老人的兴致,应承所谓的“礼尚往来”,晚辈们都欣然应允。
    秋天的早晨有些寒意了,等我们收拾完毕出门的时候,外婆穿着夹袄在屋外等候多时了。据说吃早餐的饺子馆在县里小有名气,生意火爆,饺子常常是供不应求,外公没等天亮就提前去预定。从居住的西关到饺子馆的东门,五里路,没有其他便捷的交通工具,街上的行人不多,我陪同几位老人,足足蹒跚了一个钟头。突然觉得故乡的街头特别冷,哪怕是秋天,哪怕是搀扶着几个居住在一起并且相互取暖的银发老人,我不知道没有了儿女在膝下,他们会不会感到孤独。
    看到外公的时候,他已在饺子馆灶台前张罗开来,依次报上饺子的数量、口味,并叮嘱一定要煮透,辣油也要够味。直到看到我们个个吃的津津有味,外公才象是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前的汗,露出了满意也让人感觉到久违的笑容。
    外公出生于一九二九年,比我长四十八岁,正好整整四轮,算起来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这位老共产党员,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曾经当过县里的中医院院长、工业局局长,乡镇的党委书记,最后在气象局退休,为社会主义建设辛辛苦苦的奋斗了三十多年。退休以后的外公不甘享乐,每天坚持学习,读书念报收看央视新闻联播成为他老年生活中唯一的消遣方式,并作为精神支柱,乐此不疲。因为子女先后在十堰、武汉各地成家立业,外公外婆在颐养天年之际又不肯累及子女,只愿久居故乡。最让人感觉难得的是七、八十岁的夫妻双双健在,而且相互恩爱,对于子女后辈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
    
    故乡的情意(二)
    前段时间过端午节,我给外公去了个电话,除了像以往一样的寒暄外,最后我向耳朵还很聪敏的外公交代了一句话:“多关心和照顾好外婆”,电话那头外公还开玩笑调侃着,说我像我母亲一样生怕他亏待了外婆,略带有点埋怨的口吻,语气却很轻松;而电话这头的我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去年端午的时候,外婆病重,和死神几乎擦肩而过,幸亏子女悉心照顾,虽说总算摆脱了死神的眷顾,可是就这么一遭,让人心痛不已。我想外公怎么也不会了解我对外婆除了深深地牵挂和思念外,更多的是内心由衷地感谢。
    其实外婆是母亲的继母,这种关系是当年外公青年时期农村包办婚姻的产物。可是直到我十六岁那年,在偶然的一次机会听母亲提起她的生母过世的消息以后才了解这层关系,这时外婆已是乌丝变白发的老人。在我所有的记忆里,外婆不仅是外公相亲相爱的伴侣,更是一个在晚辈面前永远可亲可敬的长者。读书寒暑假的时候,外婆家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常常会大半个月的时候会待在那里。
    气象局的家属楼在县城的郊区,那里的夏天美极了,有荷塘、有清风、有稻香。清晨外公从市场里买回了几瓶香槟酒,中午外婆的青椒酿(在去瓤的青椒里塞满新鲜的肉馅油炸制成的菜肴)也在油锅里炸出特有的香味,晚上荷塘边乘凉,月色下听外公讲故事,不知不觉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不知如何变戏法般的躺在舒适的床上。
    我常常在想:不管是谁或是我,在人的一生里众多的际遇和变迁,会遇到很多可能是自己怎么也预料不到关系和怎么也无法学会扮演的角色,这些人,这些关系,我该怎样去面对,又该怎样做到最好。没有更多表达爱的方式,外婆的贤淑和温良从来没让我怀疑过血缘的亲疏,却无形中指引我要做到大度和包容。外婆在我母亲之后又生养了一儿一女,和母亲处的像同胞姐弟妹,外婆待我和哥更与他们的子女毫无差别。我的童年生活受益于这些和谐的家庭关系,至少这些值得怀念的幸福,从未让我有过精神的负担,我与常人无异,我又比常人幸福。

     暮色故乡(三)
    很多人都没听说过故乡竹溪,鄂西北边远的小县,它与重庆、陕西接壤,那里交通闭塞,发展滞后,年财政收入不足亿元。由于是山区,没有工业,也不能完全依赖基础农业,可持续发展的仅有茶叶等特色种植业。但是这里的青山好绿水秀,人亦善良、朴实,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总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代代传承。
    秋天的故乡一路是红色的,山路蜿蜒盘曲,满山遍野红色的秋叶使得山色更加秀美,让人流连忘返。从十堰市区出发至竹溪县城,四、五小时的车程伴着记忆的搜寻变得格外短暂。生命里前十七年常常走的路,多年来都不曾改变它的颜色。只是这一次特别在意它的存在,仿佛要追回那间断了又一个十七年的记忆。
    梦里常常回到故乡,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亲人,都在梦里忽然熟悉起来,在梦醒后又渐渐遥远。故乡的老屋已不在,童年清晰的记忆里老屋古色古香的木漆门发出了沉闷的吱吱声,已过世的祖父苍老的声音也在耳边回旋。南大桥黄昏的夕阳还是那么美丽,静静地停驻欣赏那遥远天边的晚霞,让人的心灵总是不断地升腾着希望。
    再次归来的我已不再是那个扎个马尾辫像风一样飘来荡去的女儿,越到岁月的深处,我的眼里越是写满了思念的泪水。无法割舍的亲情和无法忘怀的故乡随岁月的流转,在记忆里刻画的依然生动如初。故乡的颜色还像从前一样,古老而朴素,我很难找到它的改变,可是,突然间我又觉得它像一位已到暮年老人,让它渐渐老去的理由竟是它的一成不变。
    暮色的故乡也许一直在等待着众多远行儿女的回归,而我也期待着在我生命的若干年里故乡继续绽放它的美丽,遭遇它所需要的改变。(黄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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