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进重灾区——四川芦山地震抗震救灾款物跟踪审计“进点”日记
【发布时间:2013年05月09日】
【来源:四川省审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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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
    4月24日。天高云淡,万物新绿。
    四川芦山发生7.0级地震的第五天,余震记录已经达到2000多次。经历5.12汶川特大地震之后,成都人刚从惊恐中解脱出来,开始淡定生活,这次地震又唤醒了大家糟糕的记忆,空气中弥漫着慌乱的气息。
    抗震救灾款物跟踪审计已经启动。前一天省本级对民政厅、卫生厅、交通运输厅、省慈善总会、省红十字会等部门(单位)跟踪审计就进场了。省审计厅和审计署驻成都特派办(以下简称成特办)对重灾区芦山县、宝兴县的审计人员,早晨8点从成都出发赶赴现场。
    几天前的地震当天,省审计厅连夜赶到重灾区芦山县送帐篷棉被等救灾物资、了解灾情、研究安排跟踪审计工作。现在是第二次向重灾区推进。
    成都,绿色通道一路畅通,挂着“应急交通”标识的汽车快速驶出。由于管制原因,高速公路上车辆很少,行驶的多是救灾车辆,挂部队和医院标识的最多。
    有了汶川地震抗震救灾跟踪审计经验,有了2009年制定的《四川省突发重特大自然灾害救灾款物审计监督工作应急预案》,这次审计工作开展得高效、有序。在72小时生命黄金救援时段之后,救灾款物大量涌进时刻,审计迅速介入,开展抢险救灾阶段跟踪审计。
    这次参与的大多是跟踪审计“老兵”。记者所在的车上,领导是省审计厅副厅长廖代永,上一次汶川地震灾后重建跟踪审计时他在边远的阿坝州、平均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上,忙碌了两个多月。芦山县审计组长胡晓五年前地震第一时间连夜往广元市审计局送帐篷。司机周跃是车队队长,不仅一直在危险的路途上奔波,还在青川县驻守了两个多月。
    另外还有两辆车跟在后面。这次省审计厅和成特办共向重灾区两个县派去9人,县市两级还要加派审计人员人,一共18人。再过一天对雅安市的跟踪审计组也要进场。在省审计厅统一指导下,其他市县的审计组也在迅速成立。这样,工作就全面铺开了。
    此行不仅危险,工作任务也很重。车上,廖代永一直在接打电话。胡晓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天全县审计局局长丘文打来的,他报告情况:办公楼已被鉴定为危房,目前最大的困难是没有帐篷;审计人员暂时没有顾及自身困难,忙于工作,不仅要对救灾物资监管,还要负责一个乡的救灾安置。
    其实,天全县审计局所做的是所有灾区审计局正在做的工作。
     
    到达芦山县
    10点23分,达到雅安市审计局。双方见面没有任何寒暄,立即上楼进市审计局应急审计指挥部,直接了解情况、讨论工作、计划日程,一个简短的意见交流会16分钟就结束了。
    再次上车,直奔芦山县。不同的是,这次从驾驶员到乘车人都戴上了安全帽。司机周跃告诉大家,前面有一个叫做飞仙关的地方两边峡谷,平常行驶都要小心翼翼,观察通过;地震期间最怕余震。到了飞仙关,果然让人心紧,近乎笔直的悬崖,汽车在悬崖中间刨出的一条路上穿越,如果遇上飞石,后果不堪设想。汽车尽量加足马力快速通过,可是路上车辆很多,跑不快,全车人只有瞪大眼睛观察,屏声静气注意异响。10多分钟,总算在难熬中穿过了。
    到达芦山县。来到审计局办公楼,外墙到处破裂,地上落满碎砖,一把锁挂在门口,不敢走近。震后他们本想抢出一些审计档案等资料,实在危险,未能如愿,只冒险抢出了一台传真机,等待通讯恢复后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在物资接受点见到了女局长陈菊丽,一个能干的女强人。个子不高,一脸疲惫;本来非常美丽的一个人,可能几天没有洗脸了,整个人好像被灰尘盖了一层;引人注目的是她穿着红水靴,挂着大大的重重的红包,因为无家可归,一个包就是她的一个家和一个办公室,除了工作,她什么都没有了。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得厉害,靠得很近才能听清楚。几天没有好好睡觉,早已经难以支撑了,让人担心随时会倒下。女儿在外地读书,特别担心她,她总是在电话中说,很好很好。
    来到审计人员负责的一个安置点,接收有近4000人,省审计厅最早送来的帐篷就用在这里,第一时间解决了老弱病残等最困难人员,作用很大。审计人员和家属一起,自己动手用钢管做支架搭建棚屋,又解决了一部分问题。随着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来,灾民都能够吃上方便面了,现在基本生存问题解决,秩序很好。
    比较起来,审计人员自身安置却差多了。在一处河滩边,没有帐篷,用彩条布挂在几棵树中间,遮挡太阳和风雨,休息时,大家就只能在下面坐着;孩子们没有上学,在空地上玩耍,大一点的孩子捧着书本读,显得很懂事;最值得敬佩的是审计人员家属,不仅帮助安置灾民,还负责审计人员的后勤,烧开水、泡方便面,互相照顾孩子,晚上和审计人员一起巡查,前一天晚上下暴雨,10点出去、零点后才回来。这就是灾难的“魅力”:凝聚人心。
    在指挥部帐篷里召开了一个最简单的跟踪审计进点见面会,不到十分钟时间,副厅长廖代永和芦山县常务副县长面对面,就跟踪审计主要内容交换意见,安排工作。十分钟后,跟踪审计启动。审计人员走上岗位,开始忙碌。

    到达宝兴县
    下午再次上车,前往宝兴县。一天以前,这里是孤岛,通讯没有,道路中断,只有直升机在上空飞。道路刚刚打通,里面非常困难。我们的审计人员就在那里坚守。
    安全帽是最基本的装备。如果说上午过飞仙关面临危险的话,这次危险已经让人不敢“提醒”了,怕造成恐慌。这里的路除了陡峭,最大的危险在于地震把山上的泥土和石头震松了,加上连续暴雨,滑坡随时发生,如果余震再袭,那就是雪上加霜。几天来已经有一些人因此遇难或受伤。记得出发前就有人告诉记者,坐在车上要保持清醒,注意观察,发现飞石等紧要情况及时提醒司机,或紧急刹车或快速逃离。快速通过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因为滑坡,路上不断有阻塞,重型机械一直在施工,有时候单边放行有时候排队等候。在第二次等候的时候,突然前面有异响,人群骚动起来,先是沙沙声,然后一声闷响,十多米远的地方,直径约半米的石头砸下来,还好没有伤到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到了宝兴县。审计局原局长调任,副局长郑继涛主持工作。他很年轻,在乡镇多年,2006年到审计部门工作,基层工作经验丰富。经历过5.12汶川地震的他,一直很镇静,忙碌有序。审计局负责的安置点是最大的乡镇,灵关镇,全县近一半的人居住在那里,任务很重,要做的工作包括物资发放、房屋安全评估、政策宣传、心理疏导。郑继涛的父亲在雅安照顾读书的儿子,妻子是医院妇产科医生,都很忙,几天没有见面。
    郑继涛说,来自审计系统内部的帮助很大。雅安市审计局局长刘平第一时间赶到宝兴县,第一次送来了方便面和水,第二次送来了电池和两罐天然气,作用巨大,至少可以烧点开水了。站在宝兴县审计局大楼过道,局长刘平再次打电话,安排市局给芦山、宝兴、天全三个受灾县审计局送帐篷等物品。
    现在宝兴县审计局没有一台汽车,原有一辆车也是汶川地震后上级审计部门赠送的,这次地震中受损不能使用了。廖代永马上决定将省审计厅的一辆车留在这里,跟踪审计期间专车专用。
    这时,成特办办公室打来电话,询问困难,要提供急需要的帮助。郑继涛表示,自身困难无话说;主要是工作开展方面的困难,没有电脑、影响工作速度,还希望有照相机,记录资料。成特办回答:马上研究。
    在体育馆,宝兴县抢险救灾指挥部帐篷内,同样的内容,同样紧张的节奏,不同的人,跟踪审计进点见面会在十分钟内结束,宝兴县的跟踪审计工作启动。
     走出体育馆安置点,廖代永钻进帐篷,和一位高二学生交谈,了解他们的生活和学习情况,思考审计工作的着力点。

    返回雅安市
     已经是下午5点过,离开宝兴县返回雅安市。因为物资接收中转站在雅安,晚上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廖代永不放心,还要去看看。并且,第二天雅安市跟踪审计进点见面会要在那里召开。
     再次穿越危险路径,由于特别疲倦,大家反而对路途上的恐惧不再那么强烈了。
     到达雅安,已经是灯火通明。中转站广场汽车轰鸣,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型载重汽车源源不断地驶入,库房内物资堆积如山,人们奔忙着,现场井然有序。
     在搬运现场,有一群年轻人特别可爱,他们身躯单薄,衣着简单、满脸稚气,沉重的物品压在他们身上,如泰山压顶。如果他们的父母看到了这一场景一定会泪流满面。但他们乐观坚定,不知疲倦。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志愿者。他们代表了一个民族的希望。
     在这里,年近六十、原雅安市审计局局长王唯还在现场奔波忙碌,他紧紧攥住廖代永的手说:“放心,我几十年的党龄了,明白自己的职责。”廖代永感动无语。前一天晚上下暴雨,他深夜在这里操劳。

    深入震中龙门乡
     25日太阳依旧升起,新的一天破晓。
     省审计厅党组书记、厅长黄河很早起程赶往雅安,上午参加省政府召开的抗震救灾会议。
     我们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震中芦山县龙门乡了解救灾情况、慰问灾民。
     正是春忙季节,庄稼丰收在望,漫山遍野的油菜正在由绿变黄,等待收割,麦子已经吐穗,可是田间地头看不见一个庄稼人,公路沿途房屋倒塌状况触目惊心,没有一幢完好的,只有密密麻麻的临时帐篷。到处可见排队领取救灾物品的人,奔忙中的部队救灾战士。最感人的是站在路边的小学生,在烈日下手里捧着各式牌子,上面写着:“感谢亲人”、“你们辛苦了”,见到救援人员就鞠躬致谢。
     这时候,成特办办公室又向同车的雅安市审计局人员打来电话说,他们要给灾区审计局赠送电脑和相机。
     龙门乡的救援开展有序,在指挥部帐篷里,乡长说,全乡8000多户,两万多人,严重缺乏帐篷;干部们特别辛苦,前一天紧急碰头会上三名村干部边说边哭,他们忙于救灾,自家老少无人照顾,下雨时房屋漏水都顾不上看一眼。廖代永对如何管理、高效有序分发物资作了必要交待。
     走出帐篷,对面镇卫生院屹然挺立,此刻正成为避难所和救援地。这是汶川地震灾后重建的,也是跟踪审计的项目,它凝聚了审计人员的心血。廖代永停下脚步良久。
     走进最困难的受灾农户自己用木棍和竹席搭建的斜字棚里,一个孩子躺在地铺上嬉戏,被褥潮湿。廖代永向女主人详细了解灾难损失、目前困难,安慰村民,挺过难关。女主人对明天的生活充满信心。

    在彩条布下······
     厅长黄河会议结束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立即冒险赶赴芦山县。
     从地震发生第一时间黄河拿起电话了解灾区审计人员安危开始,几天来黄河心里一直装着灾区的事情,一直在安排灾区的审计工作。现在,他看到的是最真实的情况。
     首先到达的是物资接收点,常务副县长漆家华向黄河介绍了震后应急措施,应急机构设置、指挥部对救灾资金物资的接收、管理和分配情况。看到堆在露天下的纸张,黄河吩咐工作人员一定要注意防雨;翻看进出账单后,强调一定要做好原始记录;在库房,黄河建议在墙上挂一张黑板,上面写明各流程负责人、负责内容、联系电话等,建议得到指挥部领导高度认可,马上安排人员办理。
     在发放点,黄河仔细地翻看账单,讯问工作人员。这里有审计人员在参与工作,黄河很高兴,叮嘱他们要尽职尽责,多提合理化建议,台账明细要清晰。
     来到芦山县审计局临时安置点,午后的太阳格外炙烤,雨后的地面热气蒸腾,在彩条布下,人好像进了蒸笼。黄河坐下来,和省审计厅、成特办和市县联合审计组芦山县审计局工作人员座谈。两点过了,小孩子们端起方便面在旁边吃了起来。
     黄河要求审计机关主动作为,发挥作用,加大救灾物资资金跟踪审计力度。要把握重点,全力开展救灾款物审计;要注重方法,有效发挥审计监督作用;要强化服务,促进抗震救灾工作有序推进。
     非常时期,“使命所在,铁肩担当。要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发扬伟大的抗震救灾精神,经受住大灾考验,为实现阳光救灾、廉洁救灾,维护公平正义和群众切身利益履行好监督职责。做到让组织放心,让人民满意。”黄河说。
     大家纷纷表示,不辱使命。
     此时,阳光正烈。(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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