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为服务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在领导干部经济责任审计中，需要考虑资源、环境因素，实施绿色经济责任审计，但缺少定量评价手段制约绿色经济责任的开展。本文在论述领导干部绿色经济责任审计重要性、必要性基础上，针对环境审计定量评价不足的缺陷，采用非期望产出DEA模型，对领导干部绿色经济责任履职情况进行定量评价。研究发现，考虑能源投入、污染排放后，我国各省份经济发展效率普遍下降，表明没有考虑环境因素的经济发展效率被高估，实证了对领导干部绿色经济责任审计的必要性。

关键词：绿色经济责任审计；环境审计；DEA模型；环境效率

一、问题的提出

当前，我国发展的主线是加快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由粗放型增长模式向集约型增长模式转变，实现科学、可持续发展。国家审计是国家治理的重要工具，是经济社会运行的“免疫系统”，根据二十字工作方针，国家审计需要服务经济转型和可持续发展。《审计署2008至2012年审计工作发展规划》明确了将资源环境审计作为今后工作重点，《审计署关于加强资源环境审计工作的意见》更是要求各级审计机关，通过积极履行审计监督职责，加强资源环境审计监督，维护资源环境安全，推动生态文明建设，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近年来，我国各级政府审计机关也实施了一些资源环境审计项目。经济责任审计是我国独创的权力制约和监督方式，在督促领导干部认真履职、监督责任履行情况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现有的领导干部经济责任审计范围，主要集中在财务收支、财经法纪、用人决策等方面，随着经济、社会不断发展，应该将领导干部环境保护责任的履行情况作为审计重点，开展领导干部绿色经济责任审计（黄溶冰等，2010）。本文探索将领导经济责任审计与环境审计相结合，实施领导干部绿色经济责任审计，并利用DEA方法建立多投入-多产出计量模型，对环境效率进行定量评价。

二、文献回顾

梳理我国学者对环境审计的研究，大体可以归纳为两类，一是对当前环境审计现状、问题的分析总结；二是从理论上阐述环境审计的意义和重要性。对于环境审计现状进行研究总结的文献，如刘达朱等，2002；李雪等，2002；张德印，2009；闫天池等，2009；张长江等，2011；徐泓、曲婧，2012等，他们对当前我国环境审计，特别是政府环境审计现实状况、存在的问题等各自进行了研究论述。阐释环境审计意义、重要性的理论文献较多，如王淡浓，2011；刘家义，2012；刘长翠等，2014；邢祥娟、陈希晖，2014等，他们从不同视角各自阐释了环境审计的意义、重要性和迫切性。

领导干部经济责任审计作为我国独有的审计监督方式，是通过“对人”的审计，来实现“对事”的监督，即通过对领导干部的审计，监督其在单位的职责的履行情况。服务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可持续发展的目标要求，领导干部经济责任审计应该在纠正环境责任缺位方面应该发挥积极作用。黄溶冰等（2010）从政治环境、经济环境、社会环境和法律环境等四个方面分析开展领导干部绿色经济责任审计、将环境保护和资源开发纳入领导干部经济责任审计范围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上述学者的研究为本文提供非常有价值的借鉴，但遗憾的是上述学者并没有提出一个可行的定量计量方法，来评价领导干部任期的环境效率。本文虚拟一个对全国各省级领导进行经济责任审计的场景，在审计中考察领导干部环境保护和资源利用情况，实施领导干部绿色经济责任审计，并尝试用计量经济学方法进行定量的评价。

三、变量选择及实证模型

当前，由美国著名的运筹学家Charnes、Cooper、Rhodes 等于1978年提出的数据包络分析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 DEA ）是定量评价一个决策单位(DMU)效率的主流方法。但起初的DEA模型并不能定量测度环境效率，直到环境规制行为分析模型(Activity Analysis Model, AAM) 的出现，它把污染排放作为非期望产出来看待。Chambers et al.(1996) 和Chung et al.(1997) 提出了环境规制行为分析模型(AAM)，污染排放被视为副产品，是具有负外部性的非期望产出，和期望产出同时被引入DEA模型，测算了包含环境因素在内的生产过程的真实效率 (陈诗一，2010)。本文选择包含非期望产出的DEA模型定量评价领导干部绿色经济责任的履行情况。

（一）变量选择

1.投入指标。根据研究需要，以及考虑数据的可得性，投入指标选择以下三类：第一，资本投入，选择年度固定资产投入数，单位万元；第二，人力投入，选择一个地区的人口数代表，单位为人；第三，能源投入，选择年度电力消耗作为能源投入，单位为亿千瓦小时。

2.产出指标。根据研究需要，以及考虑数据的可得性，产出指标包括期望产出指标和非期望产出指标。期望产出指标选择年度区域人均GDP、人均收入，单位元。非期望产出指标选择两个，分别是各省当年工业废气排放总量，单位为亿标立方米；以及各省当年工业废水排放总量，单位为万吨。

为减少不同年份之间的数据波动，本文选取2011-2013年三年数据平均值作为参与计量的投入、产出数据，所有数据没有特别说明均来自各年度《中国统计年鉴》。由于上述投入、产出指标数据绝对值较大，为平滑数据、减少数据的共线性，本文在计量模型中对所有的投入、产出指标取了自然对数。西藏部分数据缺失，模型数据为不包括西藏在内的大陆30个省、市、自治区。

（二）实证结果

为了揭示考虑环境因素与不考虑环境因素时，各省域经济发展效率的差别，本文分别采用两个不同的DEA模型。模型1不考虑能源投入和污染排放指标的普通DEA模型，投入指标分别是资本投入和人力投入，产出指标分别是人均GDP和人均收入；模型2是考虑能源投入和污染排放指标非期望产出DEA模型，投入指标分别是资本投入、人力投入、电力消耗，产出指标分别是期望产出指标人均GDP和人均收入，以及非期望产出指标工业废气和工业废水排放量。采用DEA-SOLVER Pro5.0软件进行测算，模型1、模型2结果及比对情况如表1。

表1 模型1、2测算结果及比对表

四、研究的结论及思考

从表1的结果本文发现：

（一）考虑环境因素后，各省的经济发展效率普遍下降。模型2与模型1相比较，考虑环境因素后的效率后只有3个省份（海南、宁夏和青海）没有下降，其余27个省份出现不同程度下降，全国降幅均值在13.94%。不仅中西部落后地区、能源依赖性地区，考虑环境因素后经济发展效率大幅下降，即便是东部发达省份，考虑环境因素后，经济发展效率也不容乐观。实证结论说明了考虑环境因素，对领导干部绿色经济责任审计的重要性、必要性，不考虑环境因素，一味强调经济因素，会高估领导干部经济责任的履职情况。

（二）考虑环境因素后，各省份经济发展效率还有待提高。特别是考虑能源消耗、污染排放后，一个区域产出虽高，但投入也高，且存在较严重的环境污染、能源消耗，其效率也不会高。因此，在西部地区，虽然产出值落后，但因为投入也相对较小，损失浪费有限，其效率可能会高于东部地区。

政府审计工作具有独特的审慎性，本文提出的在领导干部绿色经济责任审计中，利用计量经济学方法进行定量评价，在当前审计实务中还很难推广应用。这不仅有指标选择科学性、合理性难以得到被审计单位认可，也有DEA等计量经济学方法难以被审计人自身以及被审计单位广泛接受等原因。经济社会发展形势的变化，对审计如何发挥经济社会运行“免疫系统”功能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战，要求审计理论和审计实务不断创新发展。本文探索实行领导干部绿色经济责任审计，并定量评价环境效率，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研究虽然浅显，笔者希望藉此能引起学者、审计工作者共同兴趣，不断将研究深入、丰富。(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