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端午棕子香(短文)
刘卫红(湖北省恩施市审计局)
【发布时间:2011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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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中,端午节又快到了,万棕飘香的时刻再次来到我们身边,这两天超市里、大街上到处又飘满了浓浓的棕香,尽管这香气是那么轻微,但这份清香已足以引起我腹中馋虫蠢动,让脑海里泛起阵阵涟漪。
    也许是因为已迈过四十岁的坎,进入了中年人的行列,现在的我总是不知不觉地喜欢怀旧,当我闻着这满街的香气,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童年,想起小时候度过的端午节,想起那淡淡的棕子香。记得小时候盼着端午只是为了吃上乡下外婆亲手包的又甜又香的糯米粽子,虽然懵懂中听妈妈也给我说过屈原投江的故事,隐约地知道这个节日是和一位历史人物有关,但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棕香的记忆已超过一切,也许那就是孩子的童真。
    记得每年过端午节的前几天,外婆就托人带信要妈妈把我们兄妹三个带到她家里,收到外婆的口信,妈妈就会在端午节前的那天下午把她的学生们放学后,背着弟弟,牵着我和哥哥从她教书的乡村学校出发,爬山路淌小河往外婆家赶。我们都很小,山路很崎岖,很难走,但想到能吃上棕子,我们兄妹三个还是一路嬉闹着往外婆家奔。快到外婆家的时候,隔得很远,就会看到外婆佝偻着身体站在她家的那栋土墙房后面的小路上等我们,我们兄妹三个也忘了一路的辛苦,欢呼雀跃地扑进外婆的怀抱。
    我们和外婆相拥着往家里走去,那个时候她的大门上早已挂上新鲜的艾叶和菖蒲。我问外婆:“为什么大门上要挂上这些?”,外婆告诉我说艾叶和菖蒲是用来驱邪避瘟,驱虫灭毒的,无论哪个季节,如果谁的皮肤出了什么毛病,可以用艾叶和菖蒲煮水,煮出的水可以喝也可以洗,是治皮肤病的灵丹妙药。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是最感兴趣的,我感兴趣的是看外婆包棕子,我也想早一点吃上又香又甜的棕子。
    一进家门,我们兄妹三个就直奔灶屋(厨房),看着筲箕里已堆满了提前泡好的糯米,筲箕边上的木桶里也装满了翠绿的芭蕉叶,要知道,在那个时候,无论哪里经济条件都是很差,特别是农村,能有这么多糯米,不晓得我外婆是怎么攒起来的,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外婆实在是太伟大了。
          看着我们馋嘴的样子,外婆怜爱地说:“知道你们想吃棕子了,马上就给你们包,让你们吃够”,说着就找两把椅子坐下来,和妈妈一起包起了棕子,只见外婆左手拿起一张芭蕉叶很熟练地卷起一个空心的三角形,右手用勺子舀了糯米,放进卷好的芭蕉叶里面,压紧裹好再用事先备好的细麻绳将棕子捆紧拴好,但不会剪断绳子,接下来她会重复同样的动作,把做好的棕子一个一个地捆在一起成一个串,每当这个时候,我也会去凑个热闹,帮外婆捆捆绳子,递递叶子,等到一串有大概十几个的时候就用剪刀把绳子剪断,把这些成串的棕子放在旁边的空盆里,然后又开始做新的一串,等到做了满满一大盆,外婆就会到灶前把炉子里柴火点着,把大铁锅里盛满水,盖上锅盖,等开水烧开后把做好的棕子放进去煮,这个时候我们兄妹三个可就有事做了,我们地来到灶前,争先恐后为炉子里添加柴火,木柴在炉子里烧得噼噼啪啪地响,红红的火苗一闪一闪的,像随时要扑出来的样子,粽子在锅里煮着,想象的味道就已经弥漫了整个屋子,看着用竹斗笠成的锅盖上冒出来的热气,我真想棕子快点熟,早点吃到嘴里,再看看边上的哥哥和弟弟,他们的眼睛也是死死地盯着锅,口水都恨不得就掉了下来。
    终于到了开锅吃棕子的时候,外婆怕我们烫着,她会很小心地为我们兄妹三个把棕子一个个地剥好,白白的棕子就像一个个三角形的小塔,外婆把剥好的棕子放进碗中,然后取出不知道存了多久的白糖,一点点地分撒在我们兄妹的碗中。我用筷子夹起来,闻起来有糯米夹杂着叶子的那股清香,真想一口吞下去,但实在是太烫了,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吃到嘴里,只觉得满嘴都是棕香味,甜甜的、软软的。
    端午节过完了,在离开外婆家的时候,外婆会把煮好的棕子给我们装满袋子,让妈妈回去后慢慢热给我们吃,所以那个时候棕子总会让我感觉到端午节过得很长很长。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棕子香,虽然说现在生活条件改善了,棕子不是什么稀罕物,临近端午节,大小超市的冷柜中都会摆放上各式各样味道不同的棕子,每年我也会去象征性地去为家人买几个粽子尝尝,但是再没了小时候自己包粽子的乐趣。那种过程的快乐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也许正是因为没有这些,所以如今再是什么口味的棕子也无法让我找回小时候的棕香味。
    真的好怀念那个自已动手包粽子的年代,好怀念那个白米棕子的清香味道。(刘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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