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大雁南飞时(短文)
刘元兴(山东省昌乐县审计局)
【发布时间:2011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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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香飘溢的九月,风轻云淡,秋高气爽。登上山巅,声声雁鸣从空中掠过。仰首遥看,翩翩飞鸿,挟着秋风,南飞而去。
    “人”字形的雁行,像深深的犁铧,切割着蓝天,切割着白云,也切割着那渐行渐远的岁月和沧桑;“一”字型的雁阵,像翩跹在天际间的诗行,唤起我无限遐想。
    鸿雁,是太阳孵出的音符。有力的翅膀,揭开蓝天的帷幕。声声鸣唱,交响着豪迈的舞步。浩浩荡荡的队伍,自编自导着精彩的剧目。执着的信念,高昂的头颅,追逐着风,追逐着雨,追逐着对蓝天亘古不变的情愫。
    北归南飞,一年两度。儿时的我,仰望空中匆匆过往的雁行,曾一脸的困惑和茫然:雁儿啊,究竟哪里才是你的家?你为何要不停地迁徙飞翔?你拒绝塞北的严寒,是否江南的烈日也会把你灼伤?
    渐渐长大的我,终有所悟:温婉的南疆,粗犷的北国,都是大雁挚爱的故乡。不停地迁徙,已经超越了逃避的含义,升华为生存的智慧和艺术。人生,不就是一个不断追求和获得的过程吗?因为放弃了蜗居,便有了壮丽的远行;因为放弃了安逸,才有了精彩跌宕的人生。
    大雁风姿优雅,却从不哗众取宠。为了浪漫情怀的恣意舒展,为了理想追求的如花绽放,情愿风餐露宿,翱翔云天。九霄之上,唯有鸿雁才是最美的姿态。
    黄昏,天空传来凄切的哀鸣,一只失群的飞鸿在头顶盘旋。忧伤和思念投影在花影间,忐忑不安的伤感伴着冷月在枝头轻晃。征程漫漫,大雁靠的是群体的智慧和力量。生活中的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离开了集体,就像大雁折损了翅膀;脱离了组织,就像孤鸿迷失了方向。
    鸿雁以身殉情的故事,曾深深地感动了元好问,声声悲鸣投进诗人的心海,溅起了串串啼血的文字——“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读着这凄迷哀婉、千古传诵的绝唱,我对大雁更充满了深深的敬意。
    雁唳声声,如泣如诉如低语,不知拨动了多少孤身游子思乡的心弦,触发了多少迁客旅人归家的渴望。登高怀远,眺望渐行渐远的雁行,心灵的脚步早已踏上了回家的路!
    美丽的雁行,是我目光的幸福。每到菊花飘香的季节,我便透过高楼大厦之间的罅隙,寻找那缓缓而过的雁阵,侧耳聆听那由远及近、来自云端的天籁之音。每每看到那有力的翅膀在蓝天上划出整齐优雅的曲线,心中总有说不出的激动和惊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头顶上的大雁似乎越来越少,我心中渐渐有了一种莫名的担忧和惆怅。难以想象,没有飞翔的天空该是多么可怕。当所有的飞翔化作一种遥远的记忆,谁还在我的视野里鸣唱?但愿大雁不要仅仅像图腾一样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但愿款款而行的雁行不只是我梦中的仰望。
    南飞的大雁,你衔来了边关的冷月,衔来了大漠的孤烟。你带着秋的丰盈远去,却把我的思念拉长。我盼你早早地衔着春的种子归来,播撒一路芬芳……(刘元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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