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飘香(短文)
宫秀娟(山东省乳山市审计局)
【发布时间:2016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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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办公室洁净的玻璃窗,一眼便能看到那株生长在小花坛里的桂树。在这个仍炎热难奈的季节里,桂树的枝叶绿油油的,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摆着。偶尔,几只头上长有一簇红色羽毛的鸟儿落在桂树的枝头上,叽叽喳喳欢叫个不停。

酷暑渐渐远离,秋风阵阵刮起。金秋时节,桂花开始吐露芬芳。每天早上进入院里,远远地就能闻到那颗桂树散发的浓郁香气。花开时节,院里院外处处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而我,总喜欢抽得一刻空闲,驻足在桂花树的旁边,近距离观赏一下花开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凑近一闻,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总想一下子把桂花的香味闻个够。每每此时,总是被这种奇异的香味包围着,久久不愿离开

儿时,农家的小院里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中秋节前后,那棵桂花树便会开出坠满枝叶间的桂花来。父亲说,院里的桂树是株名贵的品种,是金桂,花色金灿灿、黄登登的,如金子般色泽纯正。花开之时,花繁枝满,浓香四溢。看看小小的桂树苗一天一天长大,秋天却没有开出花来,就有点失望,也不曾记得父亲说过的话了。记得,第一年桂树开花的时候,我正上小学三年级。那天放学回家,还没走进村里,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似曾闻过且似曾熟悉的味道,香香的,新新的,清清的,浓浓的,还夹杂着一种奇异的甜。寻着香味,我使劲地张大口呼吸着,寻觅着……味道越来越香,越来越近。直到快要跨进大门槛的一瞬间,我抬头惊喜地发现,香味正是来源于院里那株开花的桂树。我高兴地一步就奔到了桂树的旁边,翘起脚后跟,上上下下仔细地观察着、打量着、赞叹着、兴奋着。我看到,那些刚刚绽放的花儿很小很小,很嫩很嫩,金黄金黄,且惊讶地发现,那些小小的花瓣几乎在同一时刻散发出迷人悠长的香气,整个小院的角角落落都充满了这种异香味。风儿吹过,花香又飘向院外,飘向小村的每家每户,大街小巷。

桂花开了,引得村里的老人、孩童争相来小院里一睹为快。每每有老人家来,不等着人家张口,母亲便会帮着采摘下一些成熟的花朵相送。桂花糕、桂花饼、桂花糖,桂花荼,桂花粥,添加了新鲜桂花的各种美味,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百食不厌。由此,儿时的记忆里总是飘满了桂花的香。有桂花相伴的中秋,是快乐温情的。我们在桂花树下写作业,在桂花树下玩耍,在桂花香里歌唱。感觉世上最朴实最典雅的花就数桂花了。桂花盛开的时候,每天放学回家,还没有走到村头,远远地就能闻到花的香气迎面扑来,就感觉到家了,脚步放慢了,呼吸放松了,一颗奔跑的心就安静了下来。

年年花开,年年香如故,却年年爱不够。一村的乡亲都与这棵桂树解下了深深的情缘。每当桂树飘香的时候,村里的老人就叨咕着要忙秋了。家家户户、男女老少,就开始了一年之季忙于秋的忙东忙西。在桂花的香里,忙着收获熟透了脸的红高粱,忙着采摘着红通通的苹果、黄盈盈的甜梨、紫乎乎的葡萄,忙着搬运金黄的玉米穗、收拾硕果累累的花生果、胖嘟嘟的南瓜、地瓜、大萝卜……桂花香里说丰年。辛苦了大半年的乡亲们,有着说不完的种粮经验,有着干不完的琐碎农活,更有着恋不够的桂花情。

十年前,老屋要拆迁了。那时,院里的桂树已长得颇具规模。家人百般商讨如何安置这株桂树,终是因移植的季节不对且挪动了它的根系,第二年春天,它再也没有发芽,长出绿叶,秋天也不再开出满树的花儿。对那棵开花的金桂,一点一滴从此便留在了记忆。

桂花树是极其普通的一种树,它生在尘埃无所求。田野山头、庭院前后任一角落,连简陋的泥盆添上点土便可愉快地立命安身。它耐得住土地的贫瘠、忍得住空气的干燥,不需松土、施肥、除虫害,静静地生长着,默默地守候着,不张扬,不以媚态示人。待到中秋,却能把蓄积了一春的热情,一夏的浪漫,化为相拥成簇的五瓣花蕾,忘我的尽情释放。桂花用那平实的品格、博爱的胸怀,将青春的绿和浓浓的香回馈自然、洒向人间,将人们带入愉悦、忘忧、闲逸的境地。这种慷慨地给予,无私地奉献、无怨无悔地追求,深深地感动着我。

我欣赏耐得住寂寞的桂树不为任何困苦所屈服的高贵品质,我赞赏隐在枝叶后的小小桂花不图名利求奉献的崇高风格。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金桂飘香。一阵微风温柔地吹来,窗外便有丝丝桂香溢入室内,令人淡定、清爽、舒畅。 (宫秀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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